郑重(浙江省新华发行集团总经理助理)
一部收视率极高的电视剧和一部畅销书,之所以人们喜欢看,都有共通的社会心理基础,而在社会转型期往往因为他们击中了社会心理上的某一薄弱环节。
任何一个畅销现象对于出版业来说都是有借鉴意义的。一部收视率极高的电视剧和一部畅销书,之所以人们喜欢看,都有共通的社会心理基础,而在社会转型期往往因为他们击中了社会心理上的某一薄弱环节,《大长今》也好,“奶酪”也好,洪昭光也好,往往都是这样,这是相通的。
首先,我认为《大长今》的成功之处是恰好给了观众一个梦想。畅销的制造往往有规律可循,《大长今》是一部关于“成功梦想”的故事。给观众(或读者)一个“梦”,这是很多畅销图书所具备的特质。譬如洪昭光的健康学说一开始就说“理论上人是可以活到170岁的”,这给了每一个人“长寿的梦”;《哈佛女孩刘亦婷》也满足了每一位家长“望子成龙望女成凤”的梦想,让家长觉得我按这个方法去培养孩子,他就能成天才。这些“梦”感觉都真切,不是遥不可及,跳一跳似乎可实现。《大长今》就是这种永远领先观众半步的作品。在这一点上,“超女”的成功和“长今”的励志都有类似的地方。我们在策划选题的时候,很多时候不是落后就是太超前,缺乏领先读者半步的火候。
其次,《大长今》之所以这么受欢迎,也是因为它正好击中了目前中国社会的薄弱环节——青年人的弱势状态,所以制作方打出“青春励志”的首要卖点。今天的青年人面对激烈的社会竞争,无论在升学还是就业都是处于弱势群体。而大长今的故事让人们感到很真切,似乎可以给自己的奋斗历程做一个模板。正如当年“奶酪”的畅销一样,当时正值加入WTO以及国企改革的大背景,我们传统的就业和择业观念受到了冲击和挑战,“奶酪”的出现犹如一杯安慰剂,让人们有了希望。所以说,书业也要不断地制造温暖和希望,这也是社会每一个个体的基本心理需求。
第三,时下风靡的韩剧都是“类型剧”,《大长今》也不例外。出于文化战略的考虑,我们为什么不提倡“类型化”“商业化”的写作?现在有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就是,在传统的文学界、评论界,对于类型写作都是持批判态度的。这中间包含了一些善意的有益的文学批判,但更多的是中国人的一种劣根性——“仇富”心理,谁“火”了我就骂谁。张艺谋、余秋雨、杨红樱等等,谁的作品只要一“火”,就有人出来骂了。但这一骂就骂出问题来了,中国的文化产业总是“火”不起来。像《大长今》“火”了,韩国政府马上给它评奖,影片获奖,演员也获奖,国内叫好声一片,最后,他们就拿起这些奖项理直气壮地进入国际市场了。但在中国呢?有很多评奖作品往往是那种既没有声音也没有市场的作品。某某作品一被人骂了,这个奖往往也评不了,这实际上就遏制了中国文化的产业化发展进程,不是良性的文化产业发展生态。韩国是一种“举国体制”在向世界推广自己的文化,而我们还没“走没出去”就在内部被“批死”了。我认为,“商业化”“类型化”的写作未必不是精品,未必不能成为主流,我们要发展文化产业就必须在文学艺术作品的价值评判上确立“市场的标杆”,凡是得到观众和读者广泛认可,只要是健康的,我们就要去研究,就要去弘扬,而不应先一棍子打死。
当然,最近我听说曹文轩先生的大部分作品被韩国买走了,并受到青睐,这是让人欣慰,但愿我们国内也有系列的产业化动作,让韩国也来一阵“中国流”。
第四,《大长今》的火爆,不仅带动了一部片子,更是带动了韩国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。现在,韩剧、韩服、韩饰、中医、旅游等等相关环节都沾上“大长今”的光火了起来,这样一来,整个产业链就打通了。其实出版业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。每一本书都可以打开一个细分市场,并延伸成为一个文化产业链。但现在中国的出版社还停留在卖种子的阶段,没有种植和培育。只有哪一天大家都从立体的空间去寻找突破口,去播种和培育,我们最后才能收获一整片森林。
最后,我想谈的是《大长今》的营销战略。他们采取的方式是一种典型的区域市场战略,以点来辐射面:通过在香港播,然后辐射大陆市场;在台湾播,辐射东南亚市场,在北美播,辐射欧美市场……这种方式与我们以前做《冒险小虎队》的市场营销相似。不一定要全国同时启动大宣传大铺货,毕竟有《哈利·波特》这样的全球营销攻势的产品是可遇不可求的。所以我们做市场只要一个一个区域市场做深做透了就行了,之后收益肯定是最大化的。如果贪大求全,往往风险极大,而且即使成功了,大半市场也是留给盗版者的。